上海博物馆千里迢迢“寄”鼎 “商周青铜鼎特展”在京开展
鼎,在中国历史文化发展进程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的中国,许多青铜器遭遇了颠沛流离的命运。大盂鼎、大克鼎曾为避免被日寇劫掠而埋入地下;子龙鼎曾流入日本,又辗转至中国香港……所幸,这三件青铜重器最终都留在了中国。
前天,中国国家博物馆与上海博物馆主办的“礼和万方——商周青铜鼎特展”,在国博北8展厅开展。
开展前一天,随着工作人员在国博北8展厅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件特殊“快递”,上海博物馆“寄”去的大克鼎露出真容。此前,大盂鼎曾从国博到上博展出,如今,上博的大克鼎去到了国博。经过紧张布展,大盂鼎、大克鼎、子龙鼎以及数十件相关珍贵文物被精心安置在展厅。
子龙鼎,失而复得
此次展览旨在以子龙鼎、大盂鼎、大克鼎三尊商周时期大型青铜圆鼎为切入点,从用鼎制度、造型艺术、纹饰纹样、铭文内容、制作工艺等方面展示青铜鼎的丰富文化内涵,体现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大盂鼎、大克鼎和子龙鼎不仅是中国古代青铜圆鼎的经典之作,是早期中华文明灿烂成就的重要物证,而且它们在近代出土、流转和归藏的命运,也充分见证了中华民族走向复兴的辉煌历程。
商周时代青铜鼎的器型有方鼎和圆鼎之分,圆鼎出现较早,流行时间较长,数量也较方鼎更多。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大型方鼎“后母戊鼎”“杜岭方鼎”是为人熟知的镇馆之宝,而圆鼎中的翘楚则非“大盂鼎”和“子龙鼎”莫属。加上此次应邀参展的上海博物馆所藏的“大克鼎”,三尊大型圆鼎联袂亮相,考其体量和历史、艺术价值,称为“圆鼎之尊”实不为过。
2006年4月,在中央财政设立的“国家重点珍贵文物征集专项经费”支持下,国家文物局将子龙鼎征集回国。子龙鼎因其腹壁近口缘处铸有铭文“子龙”二字得名。子龙鼎的圆腹微垂,上承微外撇的立耳,下接三蹄形足。鼎的颈部和足部均装饰饕餮纹。整器的造型雄伟稳重,是迄今所见商代圆鼎中体积最大者。
大盂鼎,应征北上
大克鼎于清光绪年间在陕西省扶风县法门镇任家村出土,具体出土的时间最晚不超过光绪十五年(1889年)年初。同出者尚有小鼎7件、镈、钟、盨等,皆为克所作之器,因此习称大鼎为大克鼎,小鼎为小克鼎。大克鼎出土后不久即为工部尚书潘祖荫所得,潘祖荫去世后,由其弟潘祖年运回苏州老家收藏。大盂鼎相传于清道光年间出土于陕西岐山县京当乡礼村,几经辗转,后为潘祖荫所有。
抗日战争期间,为躲避日寇劫掠,大盂鼎与大克鼎被装入木箱安置于潘宅地下。苏州沦陷后,先后有数批日军闯入潘家搜查,所幸始终没有找到。1951年,潘氏后人潘达于女士将双鼎献于国家。1952年上海博物馆成立,大克鼎和大盂鼎成为上博最重要的“镇馆之宝”。1959年,前中国历史博物馆开馆,大盂鼎应征北上。
大盂鼎是西周早期大型青铜鼎的典型式样。鼎内壁铸有长篇铭文,共291字,记述了周康王二十三年九月册命一事。铭文中周康王向盂追述了文王、武王的立国经验与商人因沉湎于酒以致亡国的教训,告诫盂要效法其先祖,忠心辅佐王室,并对盂进行了赏赐。铭文追述商周变革的内容与《尚书·酒诰》等传世文献相吻合,具有珍贵的文献价值。从书法角度来看,大盂鼎的铭文通篇布局规整,书风凝重。
大克鼎威严厚重,口沿下装饰变形兽面纹,腹部宽大的纹饰波澜起伏而富有节奏感,蹄足上部饰有浮雕兽面。每组变形兽面纹间、足部的兽面纹鼻梁皆设宽厚的扉棱。纹饰线条凹凸、峻深,风格粗犷、质朴、简洁。商代晚期以来所形成的华丽、繁缛的青铜器装饰风格完全消逝。这种巨变反映了当时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变革。鼎腹内壁铸铭文290字,铭文记载作器者为“克”,他是管理周王饮食的官员,周王授予克的职责是上传下达王的命令。铭文内容分为两段,一是克对其祖师华父的称颂,二是详细记载了周王册命克的仪式以及赏赐的内容。这篇铭文是研究西周社会政治、经济的重要资料,也是西周书法艺术的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