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 里

当地时间12月2日，英国医药卫生监管机构正式宣布辉瑞疫苗已获紧急使用授权，可以开始在英国大规模接种，英国成为了西方第一个批准新冠疫苗上市的国家，其意义不言而喻。美欧媒体高调欢呼，称这是“应对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刻”，它为下周起该疫苗在全英各地推广接种第一批疫苗“铺平了道路”。

（资料图片：英国首相约翰逊。来源：新华社发 英国议会摄影师杰西卡·泰勒 摄）

辉瑞疫苗获超常规审批

辉瑞疫苗的快速研发、超常规获批，并正式获准大规模接种，顺应了人们的期待，给挣扎在疫情痛苦之中的无数民众带来了拯救希望，对抗击新冠疫情无疑是一件好事。但辉瑞疫苗是否像药企自吹自擂那么有效，目前尚是未知数，这种疫苗的大规模接种是否标志着终结新冠病毒疫情的开始也存很多疑问。连高调宣布辉瑞疫苗获批的英国首相约翰逊，对此也表现出相当的谨慎低调。

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世界多国纷纷研发疫苗。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目前全球至少有1000多种抗新冠病毒的疫苗在紧急研发之中，其中十多种属于首批候选疫苗，已进入第三阶段也即较大规模试验接种阶段，辉瑞疫苗即在其列。

辉瑞疫苗由美国制药巨头辉瑞（Pfizer）公司及其德国合作伙伴BioNTech联合研发制造，从理论上讲，这两家药企巨头的科研基础是扎实的，技术实力是强大的，品牌和信誉也是较高的。疫情暴发以来，这两家药企夜以继日研发新冠疫苗，并不断释放出进展信息，相对而言比较高调透明。

在俄罗斯于今年8月抢先一步，在全球率先宣布成功研发出“卫星5号”新冠疫苗后，美欧国家一方面表示严重质疑，同时进一步加快了自己的疫苗开发进程。美国总统特朗普也一直在催促，并曾许诺美国在11月3日大选之前或当日可以开始接种疫苗，虽然这一许诺未兑现，但辉瑞公司上月中旬在美欧国家中抢先宣布了辉瑞疫苗的开发突破，称经数万人临床试验，辉瑞疫苗有效率高达95%。

美欧三大药企疫苗大比拼

随后，美国生物医药科技公司Moderna 及英国牛津大学和阿斯利康公司，也相继宣布了疫苗研发成功的消息，并强调了各自的疫苗优势。Moderna公司不仅宣布其疫苗的有效率达到95%，而且称存储条件比辉瑞疫苗更优，辉瑞疫苗需要在摄氏零下70℃的超低温条件下存储，而Moderna的疫苗只需在摄氏零下20℃左右的低温条件下即可存储接种，很适合一般药店和医院、诊所的低温存储条件。牛津疫苗更进一步，阿斯利康公司宣称在普通低温条件下存储即可，但牛津疫苗自称有效率在70%左右，且其有效性尚不稳定不确定，因此受到诟病和质疑，目前仍在进一步研发确定之中。

（图片说明：5月18日在英国卢顿拍摄的制药企业阿斯利康的标识。来源：新华社发 蒂姆·爱尔兰摄）

美欧国家三大疫苗的比拼和各自的渲染炒作，背景情况是复杂的，它们既有内部竞争，更有对外竞争意图，其所指也是明显的。值得关注的是这种高调渲染和竞争中不仅包含了疫苗科技战，也包括了国际疫苗舆论战。毫无疑问，美欧国家药企和疫苗研发巨头高调宣传自己的疫苗，较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抢先一步，占领国际疫苗市场，给众多国家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和采购需要。

据报道，在三家美欧药企宣布疫苗成功研发后，不少国家迅速向这些药企大量订购疫苗，其中泰国、土耳其和中亚、拉美、东欧等地一些国家，还在抢夺这些疫苗的当地联合生产权。当然这首先是因为这些国家急于要通过就地生产疫苗，满足尽快大规模接种疫苗的急需，同时这中间也还有其他因素和考虑。目前国际疫苗的竞争已经融入多种复杂因素。

常规和常态下，一种抗击大流行病的疫苗从设计到研发成功并正式获准使用，至少需要10年时间，但此次新冠病毒非常特殊，疫情已经造成了世界性大灾难，仅世界各国之间的正常往来就已基本中断。目前彼此开放边境的国家不多，据估计今年全球旅游业将遭受史无前例的重创，大约将比往常减少9000多万游客。往来的中断不仅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对那些以旅游业为支柱的国家不啻是灭顶之灾，而且还造成了人际交往困顿以及众多亲人与家庭的长久隔离。

英国成西方首个疫苗批准国家

世界各国对疫苗的管控都非常严格，也因此疫苗的开发和审批是一场国际大竞争。英国在医疗卫生管控方面的严格是全球有名的，但此次英国监管机构MHRA（Medicines and Healthcare Products Regulatory Agency）采取了非常特殊的快速审批手段，宣布美国辉瑞疫苗因能提供高达95%的保护率，可于下周安全上市，这意味着英国在批准疫苗的地区和国际竞赛中已经超过美国和欧盟。

BioNTech首席执行官乌古尔·萨欣（Ugur Sahin）12月2日在接受美国媒体记者的专访时表示，“我们相信，这是疫情大流行结束的真正开始”。英国首相约翰逊在推特中称，英国卫生监管局宣布的批准消息“太棒了”，“正是疫苗的保护，才能使我们最终得以恢复生命，让经济重新向前发展”。

英国卫生部表示，这一批准“是在药品和医疗保健产品监管局（MHRA）经过数月严格的临床试验和数据透彻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该疫苗符合其严格的安全、质量和有效性标准”，“没有拐弯抹角走捷径”，因此社会大众对此可以放心。

（图片说明：2020年4月7日，在英国伦敦，一名戴口罩的男子从一个红色电话亭前走过。来源：新华社发 蒂姆·爱尔兰 摄）

美国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博拉称赞英国监管当局的紧急授权是“对抗COVID—19病毒的一个历史性时刻”。英国已经订购了4000万剂疫苗，足以为2000万人接种疫苗。英国卫生大臣汉考克表示，辉瑞公司设在欧洲比利时的工厂下周即可交付80万剂疫苗，并将于今年年底前再将数百万剂辉瑞疫苗运送到英国接种。

汉考克卫生大臣表示，英国快速批准辉瑞疫苗上市，“目标是挽救尽可能多的生命，并停止病人的住院治疗”。他敦促英国人认真倾听医生、护士和专家的意见，积极配合疫苗接种计划，并关注独立监管者的建议忠告。据汉考克宣布，辉瑞疫苗由两剂合成，但两剂之间必须隔开21天注射，希望大家耐心等待。按照试验情况，一般人在接种第一剂疫苗后即产生免疫效果，第二剂是加强剂，也必须接种。

英国制定疫苗接种严密计划

英国卫生部为疫苗的全面接种制定了详细的方案，提出了明确要求。疫苗接种主要分为三大类：全英各地医院诊所，全英各地疫苗接种中心和全英各地的社区卫生防疫站。英国居民可以根据各自情况，在上述三处中选择接种疫苗，疫苗在国家卫生机构的严格监管下每天定点提供，每周7天不间断，每天早上8时至下午6时时间段内都可以接种，节假日也不休息。英国卫生当局称，其“雄心壮志是在最短时间内安全接种最多数量的患者”。

英国卫生当局还从年龄段和特殊需要等方面考虑，制定了疫苗接种优先排序，共分为9个优先级：目前在医疗中心接受观察的病人优先接种，接着按80岁以上、75岁以上、70岁以上、65岁以上、60岁以上、55岁以上和50岁以上的年龄段，逐步下降。身处医疗救护第一线的医生、护士和工作人员属于特优级。

英国在西方国家中神速率先批准疫苗全面接种，主要与英国疫情非常严重有关。据统计，截至北京时间12月3日早上5点，英国累计新冠病例已达1,659,256例，死亡人数已达59,699人，死亡人数在西欧国家中最高。

英国在疫情暴发之初因不够重视，当局甚至试图采取偏执的“群体免疫法”，导致疫情大暴发，英国政府受到广泛诟病，约翰逊首相自己也不幸深度染疫，在死亡线上被拯救过来，吃了大亏后的英国特别是约翰逊首相，现在对抗疫格外重视。

常规防疫措施仍不能减少

英国很看重疫苗，不仅大量订购了辉瑞疫苗，还同时大量订购了Moderna公司的疫苗，当然英国更重视自己的牛津疫苗。约翰逊政府期望通过多管齐下的疫苗订购和全面接种策略，迅速遏制疫情。英国估计在明年春天之后，疫情能得到有效遏制，在2021年能过上一个“正常的冬天”。

但英国官员们同时也告诫国民，英国的病毒威胁远未结束，“为了帮助疫苗接种计划取得成功，每个人都必须继续发挥作用，遵守其领域的必要限制，以便进一步抑制病毒，让英国国民保健系统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完成其工作”。约翰逊首相警告称，不能因为有了疫苗就放松其他防疫措施，人们仍然需要保持社交隔离和佩戴口罩，不可大意。

英国超速批准辉瑞疫苗全面接种对特朗普造成了压力。据报道，特朗普私下里忿忿不平，已经在查问为何美国的监管当局不尽快批准美国研发生产的辉瑞疫苗，而让英国人抢了先。

据说，辉瑞和BioNTech公司在 11 月中旬就已经向美国 FDA 提交了他们的疫苗上市申请，美国疫苗和相关生物制品监管咨询委员会已定于 12 月 10 日开会，讨论是否批准辉瑞疫苗。辉瑞公司还同时向欧盟的欧洲药品管理局递交了审批申请，该机构将于12月晚些时候作出决定。欧美其它药企也在加紧推进疫苗的上市计划。可以预料，在今年底和明年初，至少美欧的另两家疫苗也有望获得监管当局的审批，全球抗疫的利好消息在增多。

（作者黎里为东方智库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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