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重症监护室纪实:常有病痛,常常感动
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 马旭 蔡黄浩
“等到疫情结束,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回家。”
——上海援鄂医疗队员董春玲
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战役仍在继续,目前已有上万名医疗队员从祖国四面八方驰援湖北。
上海曙光医院肝病二科护士长董春玲就是其中一员,今天(2月7日)上午,刚刚结束在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病区重症监护室夜班,回酒店休息的她在临睡前接受了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的采访。
董春玲此前在出发去武汉时,曾接受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采访(蔡黄浩摄)
缺氧的防护服
董春玲主要在重症监护室负责患者的全部照顾。
通俗的说,就是打针喂药,吸痰、翻身拍背、喂饭喂水,擦洗、清理大小便,转运、陪同做检查、安抚患者情绪等等。
“这些天我们护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病危病重。累是真累,我4个小时要倒七八次小便,把三四次的大便,但是不嫌脏。不光我,我没听一个护士说嫌弃哪个病人,累啊苦啊,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董春玲说。
她每天要不间断工作四个小时,在重症监护室内,董春玲总要包裹着厚厚的一层医用密封防护服。“防护服穿着很闷,有种缺氧的感觉,每次都得适应一阵。脱下来后,里面的衣服基本是湿透的,汗水不停地流。”
董春玲表示,尽管麻烦,但对于防护工作大家都很重视。“昨天一个男护士因为疑似被隔离了,上一档班我们还一起上班呢。大家都有担心,不过正向的担心更促进做好防护和规范护理,都希望早点抗疫成功吧。”
病人与家属间的传声筒
在医护工作之外,董春玲她们还担当病人与家属之间的传声筒。
以下为董春玲自述:
有次一个病人的妻子给了我一张纸,说给他写的信,让我转给他。我低头看了几句:老公,今天是2月4号,晴。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女儿生日了……我突然眼泪就要掉下来,没敢往下看。
把信给了病人。过了半小时,他把信给我了。我问他看完了?他说嗯。我说你看,你家里人这么盼你出去,你也一天天好起来了。别想那么多,该打什么针你就听话,别这个不用那个不用的。
他问我是不是上海来的,我说是,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不就是让大家赶紧好起来吗。你听话啊。
那天是我第二次护理他。后来他都很配合,我进了病房会打招呼,情绪明显好转,血氧饱和度也高了很多。
向父母谎称还在上海
都说没有姑娘不爱美,但最近董春玲或许是个特例。
她告诉记者,“昨天有志愿者说要帮我们买洗发水,说姑娘总归爱美的。我拒绝了,现在都是用肥皂,脸上用的是大宝,没有精力再捯饬。臭美留着抗疫成功。”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对家中父母却总是“羞怯”地开不了口。
“我父母还不知道(我来武汉),怕她们过多担心。又怕她们怀疑,还是抽时间会视频,有时候老妈会主动打过来,我得赶紧戴好帽子找好背景,假装我在上海的科室里或者家里,我告诉他们我很忙,有时候接不到电话短信的,别奇怪”,董春玲说。
对于何时归家,她说,等疫情结束吧,春暖花开时。医院的领导很想能找人来替换我们,我还是觉得能坚持到结束就坚持吧。
“不是不苦,不是不想家,但就像前两天武汉的一个护士问我怎么来武汉的,我说我报名的,她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她,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人生的意义在于去经历去体验去感悟,而这儿、这事就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之一。”董春玲说。
记者手记:
董春玲是上海第二批援鄂医疗队中的一员,1月28日下午她们从上海虹桥机场出发,于当晚7点许抵达武汉。
临行前,我有幸去送了她们一程。令我记忆深刻的是,当时董春玲和她同院的两名护士都带着一顶针织帽,机场内温度适宜,这在人群中并不多见。
上前询问后,董春玲告诉我:临行前为了方便工作,她和院里的几个姑娘都把长头发剃成了平头。“实在不好意思以这个形象见人,但为了工作和安全需要还是狠下了心。”
向一线医疗工作者们和所有不知名、不记名的幕后英雄们致敬!
请一定注意身体,平安、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