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达的四十年冲突与纷争

2020-03-31 10:31:00 作者:安德鲁·亚历山大 来源:洛杉矶时报

2020-03-31 10:3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 中东非资讯 中东非资讯平台

深入探讨从1980年至今,伊拉克首都一直面临一系列冲突,不稳定和暴力。今年是这一暴力周期以来的40年。

20世纪80年代:远离战争现实

伊拉克异见人士、作家卡南•马基亚曾将巴格达的凯旋门(Victory Arch)概括为“纽伦堡和拉斯维加斯合为一体”。

上世纪80年代的巴格达,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被总结为上世纪30年代的纽伦堡和80年代的拉斯维加斯(Vegas)的结合体,前者因其威权主义和对萨达姆•侯赛因的无所不在的刻画而出名,后者则因其傲慢的颓废而出名。

对许多巴格达居民来说,这十年总体上是美好的十年,特别是与随后的三十年相比。虽然两伊战争(1980- 1988)确实杀死了成千上万的伊拉克士兵,但这场战争对这座城市的居民几乎没有像后来的冲突那样的直接影响。

1980年9月,伊拉克发动了对伊朗西部的大规模入侵,战争开始时,泰晤士电视台记者彼得·吉尔访问了这座城市。当时,巴格达正遭受零星的伊朗空袭,主要针对的是经济目标,目的是阻碍伊拉克的战争努力。吉尔指出,那些早期的袭击给巴格达带来的“只是暂时的恐怖”,只要巴格达仍然处于胜利的一方,它的居民似乎仍然“特别满足于处于战争状态”。

在那些日子里,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利用巴格达与邻国伊朗的阿亚图拉•鲁霍拉•霍梅尼保守得多的伊斯兰政权形成了“快乐的对比”。整个20世纪80年代,访问这座城市的西方记者经常指出,与伊朗相比,伊朗妇女必须戴面纱。

女人们穿紧身牛仔裤和色彩鲜艳的衬衫,而不是德黑兰要求的那种‘披肩’,”记者安德鲁•亚历山大在1987年写道。大多数餐馆供应烈性酒。

1986年,巴格达有大约6家夜总会,尽管缺少曾经的亚洲和欧洲舞者。在20世纪80年代,巴格达的一些夜总会甚至有脱衣舞表演,首都还有赌场。在20世纪80年代,巴格达的一些夜总会甚至有脱衣舞表演,首都还有赌场。

《洛杉矶时报》记者迈克尔•罗斯在1987年写道,巴格达的“有钱人仍然在周四晚上逛迪斯科舞厅,周五去看赛马”。

“那些钱少时间多的人把市中心的电玩房挤得水尽淋尽,”他补充道,“他们通过想象与敌人的宇宙飞船进行战斗来演练战争。”

保龄也成为许多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伊拉克人的过去。然而,到了1987年,由于担心伊朗的导弹袭击,巴格达的保龄球生意开始走下坡路。

萨达姆利用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湾国家借给他的数十亿美元贷款,在战争期间修建了一座新的现代化机场,改善了国家的基础设施,并修建了包括高端的拉希德酒店(Al Rasheed Hotel)在内的旅游设施。当时的伊拉克人夸口说拉希德酒店注定要成为世界上最豪华的酒店,仅次于纽约的华尔道夫酒店(Waldorf Astoria)。

这些努力大部分是在1983年不结盟国家会议之前作出的。尽管伊拉克与伊朗的边境战争愈演愈烈,萨达姆仍试图利用这次会议来展示伊拉克的稳定,他为此建造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厅。当时的伊拉克人夸口说拉希德酒店注定要成为世界上最豪华的酒店,仅次于纽约的华尔道夫酒店。

然而,不结盟国家出于对伊朗空袭巴格达的担忧,将1983年的会议改在印度新德里举行。

到1982年夏天,伊拉克军队被伊朗击溃,德黑兰发动了反攻,战争又拖延了六年。尽管巴格达已不再处于进攻状态,但巴格达的居民仍能躲避战争的可怕现实。

1985年,威廉·s·埃利斯(在《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文章称:“你很难在大街上看到鼓励民众做出更大战时努力的海报。”在巴格达的伊拉克人不愿意谈论战争。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它,当然也忘记了他们的城市。”

1987年初,罗斯还指出,“巴格达在许多方面看起来和行动起来,好像它没有意识到,它距离一场比二战持续时间还长的冲突的前线只有85英里。”

他报告说,这个政权积极地试图掩盖和“隔离”巴格达的平民居民,使他们免受战争的损失。例如,前线的伤亡人员被铁路连夜送往伊拉克首都,然后储存在一个巨大的冷藏仓库里。然后,当局将遗体“小批量地送到他们的亲属手中,以防止任何可能损害士气的大规模悲痛场面”。

大约在同一时间,一名西方外交官告诉记者安德鲁·亚历山大(Andrew Alexander),这是因为当局“不希望10具尸体同时抵达同一街区”,因为那样“会破坏士气”。

出于类似的原因,公共葬礼也被禁止,许多家庭也被禁止张贴大量的黑色横幅,以表示在战争中失去了一位家庭成员。这与伊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伊朗,大量的殉道者被公开地纪念了这场消耗殆尽的战争,直到今天,他们仍然在公开地纪念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人。

有趣的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美国人在伊拉克首都访问和做生意非常容易。1984年5月,克里斯托弗·洛夫汀(Christopher Lofting)在《坦帕颂》(Tampa Tribute)上发表的一篇报道指出,即使伊朗空袭巴格达,“也几乎没有造成商业上的干扰”。

尽管美国国务院当时告诫美国人不要前往伊拉克,但它显然没有建议美国人不要“前往巴格达和伊拉克大部分地区”,而只是前往该国与伊朗接壤的不稳定边境地区。

洛夫汀说:“在旷日持久的血腥冲突中,游客能够在伊拉克做生意的一个原因是,与黎巴嫩不同,伊拉克战争集中在距离首都巴格达很远的两伊边境地区。”

1985年,在伊拉克攻击伊朗石油设施之后,伊朗开始向伊拉克首都发射飞毛腿弹道导弹。1986年,调查记者杰克•安德森(Jack Anderson)在巴格达报道时指出,伊朗经常在周四晚上(伊拉克周末的开始)发动导弹袭击,因为当时街上很拥挤。当时在巴格达,一个伊拉克绞刑架上的笑话将这些袭击描述为阿亚图拉的“周四晚上发烧”。

萨达姆被这些袭击激怒了,他的政权最初试图淡化第一次导弹袭击,声称导弹造成的爆炸实际上是伊朗支持的叛乱分子制造的汽车爆炸。驻巴黎的伊拉克武官警告称,他们“可能会向欧洲人暗示,伊拉克正面临内部困难”,从而打消了这种说法。

在战争期间,许多巴格达居民的生活仍然困难重重。有时会出现个别食品短缺的情况。伊拉克人被禁止出国旅行,购买电话甚至打字机都需要许可证。被发现在黑市交易的伊拉克人也被判处死刑。

首都的一些街道被武装警卫和混凝土路障封锁,以保护政府和军事建筑,使得在城市中行走有时很困难。同情伊朗的组织(如什叶派达瓦组织)进行的炸弹袭击,比伊朗的空袭和导弹袭击更常见。

然而,在经济上,伊拉克和它的许多人民仍然很富裕,以至于成千上万的外国工人,包括大约一百万埃及人,搬到巴格达去做那些许多伊拉克人在那个时候没有做的更卑贱的工作。在经济上,伊拉克和它的许多人民仍然富裕,以至于成千上万的外国工人,包括大约一百万埃及人,搬到巴格达去做那些许多伊拉克人在那个时候没有做的更卑贱的工作。

然而,许多埃及人在巴格达期间受到了严重的虐待,特别是在十年后战争结束的时候。据路透社报道,1989年11月,埃及人成群结队地离开伊拉克,声称许多想要工作的伊拉克士兵被遣散,殴打甚至杀害了他们中的一些人。

1989年,1100多具在伊拉克工作的埃及人的尸体被送回开罗。巴格达称这些死亡是自然原因。埃及人还被连续几个月收不到工资,巴格达将他们每月寄回家的钱的一半限制在30美元,这些都让埃及人感到愤怒。

到20世纪80年代末,埃及的客工群体已经消失了。

尽管当时巴格达经济繁荣,但大多数巴格达人仍与大约三代同堂的家人合住。他们住在首都郊区的公共住房项目里,而较为富裕和中等收入的家庭则住在曼苏尔(Mansour)等郁郁葱葱的住宅区,周围是花园和高墙。

1988年8月两伊战争结束后,伊拉克陷入债务和经济困境。1989年,局势日益紧张,另一场对巴格达及其人民具有持久影响的战争即将来临。

20世纪90年代:制裁、饥饿和贫困

1990年8月,萨达姆•侯赛因入侵并吞并了邻国科威特,一举激怒了全世界。美国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军事联盟,将他赶出伊拉克,并在1991年的波斯湾战争中这样做了,这场战争摧毁了伊拉克军队,使伊拉克在国际上处于孤立状态。

科威特入侵后不久,威廉·埃利斯再次回到伊拉克首都,他再次发现那里普遍存在着一种正常的感觉,就像他之前在两伊战争中所经历的那样。

他写道:“伊拉克很可能正在努力维持其主要城市边界内的正常状态。”“经历了这一切,巴格达成功地展现了繁荣,在一定程度上也展现了和平。”

在评价了先前在城市中新建的现代化高层公寓建筑群和纪念碑后,埃利斯总结道:“巴格达的面貌是新的,但它是一座有灵魂的城市。”

伊拉克首都巴格达成为西方新闻报道的中心,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在“沙漠风暴”行动开始时轰炸了该市的多个目标。记者彼得·阿奈特在整个战争期间直接从巴格达为CNN进行现场报道。世界各地的电视观众通过模糊的绿色夜视视频实时观看了爆炸过程,视频中显示伊拉克高射炮向空中疯狂开火,希望击中美国飞机。

尽管美国在整个冲突期间大力宣传其使用了现代精确制导智能炸弹,但轰炸确实影响了平民人口。在1991年2月13日发生的一起悲剧事件中,一枚2000磅重的渗透炸弹击中了一个公共避难所,美国人说他们误以为那是一个军事掩体。炸弹炸死了300多名伊拉克平民,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

记者约翰·辛普森报道了这一可怕的景象:“尸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整块肉”,“一层融化的人类脂肪深埋在消防员泵入的水面上”。记者约翰·辛普森曾报道过这样一幅可怕的景象:“尸体被熔在一起,形成一整块肉”,“一层融化的人类脂肪深埋在消防员泵入的水面上”。

轰炸行动还摧毁了伊拉克的电力基础设施,这些设施从未完全恢复。

海湾战争结束后不久就停火了。萨达姆•侯赛因残酷镇压了一场大规模的什叶派和库尔德人起义,这场起义蔓延到伊拉克各地,但没有直接影响巴格达。

作为入侵科威特的结果,联合国对伊拉克实施的广泛制裁一直持续到2003年,对伊拉克平民和社会产生了可怕的影响。

1992年,记者李·汉考克报道说,尽管“巴格达似乎还有充足的食物,但伊拉克人似乎买不起。”

这是因为伊拉克货币第纳尔大幅贬值,同时政府也减少了食品补贴。一个伊拉克第纳尔在战争前的1990年买了3美元。1994年,一美元兑换600第纳尔。到2001年,它进一步下跌,达到令人震惊的1,720第纳尔兑1美元。

大多数巴格达人靠固定的收入生活,因此,用他们的工资几乎什么也买不到。例如,巴格达的一名普通教师,如果能得到两只鸡作为一个月工资的回报,那就太幸运了。

20世纪90年代的腐败和贫困摧毁了伊拉克的教育部门,这是整个地区在80年代最好的教育部门之一,犯罪率翻了一番。不出所料,许多伊拉克人求助于黑市交易。

制裁还对该国的医疗用品产生了不利影响。汉考克指出,在入侵科威特之前,伊拉克每年平均进口5亿美元的药品和医疗设备。制裁使这一数字减少到大约5 000万美元。

“结果,脊髓灰质炎和营养不良相关的疾病变得不那么罕见了,”他写道。

婴儿死亡率在此期间也急剧上升。

伊拉克的电网遭到破坏,无法迅速重建,导致电力短缺,这也意味着巴格达的污水处理厂或水净化设施缺乏电力供应。可以预见的是,这将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患上各种原本很容易治愈的疾病。婴儿死亡率在此期间也急剧上升。

制裁还促成了伊拉克社会的根本变革,作为1993年开始的政权所谓信仰运动的一部分,伊拉克社会变得更加宗教化和保守。

1994年,金姆·墨菲在《洛杉矶时报》上报道说:“政府的电视节目每天会中断5次祈祷,并播放宗教领袖冗长的演讲。”

政府禁止公开出售酒精饮料,并“对窃贼实施严格的伊斯兰惩罚”,其中包括截肢。像萨达姆义勇军这样的野蛮组织恐吓着人民。

所有这一切都与上世纪80年代初的情况大不相同,当时伊拉克正努力将其较为世俗的社会与阿亚图拉的伊斯兰主义统治下的伊朗社会区分开来。

墨菲引用了当时的伊拉克议会议长萨阿迪·马赫迪·萨利赫关于国家支持的宗教狂热的言论。

他说:“你们西方国家正在把这个地区推向这种做法,因为当不公正的压力施加在社会上时,这些社会无法以他们希望的方式作出反应,然后他们就会去找上帝祈祷。”

“当不公正的压力来袭时,宗教就会变得更强大,作为一个结论,它最终会对那些正在做这些不公正行为的人宣布‘圣战’。”

记者帕特里克·考克伯恩找到了充足的证据,证明在此期间巴格达的饥饿状况日益严重。在制裁之前,巴格达大约三分之一的垃圾是残羹剩饭。制裁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消费的东西被丢弃。

这样的观察使考克伯恩得出结论,制裁对普通伊拉克人来说是比战争更大的杀手,尽管是相对的“沉默”。

政府甚至关闭了冰淇淋店,因为它们使用了大量的糖,而当时糖是定量供应的商品。

伊拉克的中产阶级被这些年来的贫困所摧毁。制裁无意中帮助萨达姆·侯赛因继续掌权。

作为一个学术报告回顾指出:“制裁的压力消除了政治权力的中产阶级——被描述为“最重要的潜在来源反对萨达姆的独裁政权”,而膨胀几千地主的力量,走私者、和最近的侯赛因的轨道,伊拉克领导人增强他的权力在整个1990年代和预防任何真正的反对政府的出现。”

在这十年中,美国还轰炸了伊拉克,包括巴格达在内的两次著名事件。在制裁之前,巴格达大约三分之一的垃圾是残羹剩饭。制裁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消费的东西被丢弃。

1993年6月27日,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向巴格达的一座伊拉克情报大楼发射了战斧巡航导弹,作为对当年早些时候伊拉克前总统乔治·h·w·布什访问科威特时遭到暗杀的回应。

导弹袭击炸死了伊拉克艺术家和画家莱拉阿塔尔,她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表达了女权主义理想。

1998年12月,美国和英国对伊拉克进行了为期4天的轰炸,他们认为这是对伊拉克不遵守联合国武器核查的回应。然而,与“沙漠风暴”的开场不同的是,巴格达的灯光基本上还亮着,生活似乎照常进行,战斗也很短暂。

正如《巴尔的摩太阳报》对《时代》周刊的一篇报道所总结的那样:“许多伊拉克人似乎对空袭已经听天由命,漠不关心,不知所措。”

在上世纪90年代,由于走私活动的收益,与政权关系密切的巴格达富有的精英阶层仍然兴旺发达。2000年的一部揭露真相的纪录片指出,他们中的许多人去餐馆吃饭,而这些钱足以让普通伊拉克人花上一整年的工资。因此,他们被许多苦苦挣扎的伊拉克人视为“战争老鼠”,他们对此嗤之以鼻。

当时,巴格达一家名为al-Sa'ah的冒牌肯德基餐厅的经理对一名访问记者说:“告诉美国人,我们在这里吃伊拉克鸡肉做的肯德基。对我们来说,这是挑衅。”

然而,正如美联社所指出的那样,十年的制裁“在萨达姆·侯赛因统治下的伊拉克形成了两个阶层:一小部分人过着舒适的生活,买得起人造的肯德基炸鸡和瑞士手表;而绝大多数人的收入已经大幅贬值,几乎没有伊拉克人能在al-Sa'ah餐厅吃上一份鸡肉。”

备受争议的联合国石油换食品计划让许多挣扎中的伊拉克人在这十年的后期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机会。然而,最终,严重的制裁对该国人民和社会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害。

与此同时,萨达姆·侯赛因吹嘘了许多他打算建造的巩固其遗产的新大型项目,包括世界上最大的清真寺——位于巴格达的萨达姆大清真寺。尽管有严重的禁运,这位伊拉克独裁者还在全国各地为自己建造了几座新宫殿。

21世纪头十年:爆炸、不稳定和恐怖

21世纪初,一些迹象表明巴格达的生活正在逐步改善。记者杰森。伯克2001年1月访问了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他介绍了该市一家名为Castello的新高档餐厅,并指出,无论是超级富豪还是赤贫的穷人,巴格达的情况都在改善。

伯克写道:“从品尝城堡酒庄的暴发户,到十年来几乎没吃过肉的乞丐,巴格达的每个人都认为情况正在好转。”

“曾经,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满是碎石、污水、腐烂的垃圾、暴力和恐惧,”他补充说。“现在,随着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实施的贸易禁运进入第11个年头,这里到处都是车辆、灯火通明的商店和消费品。”

“仍然存在一些令人震惊的苦难和匮乏,但每个人都说,情况正在改变,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他们幸存了下来。”

2001年9月11日之后,以美国为首的反恐战争爆发,对美国的伊拉克发动的恐怖袭击很快就成为小布什政府的攻击目标。尽管他的政权在那些恐怖袭击中没有扮演任何角色,萨达姆还是被指控隐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被认为是美国和英国的紧急威胁,因为美国和英国已经为战争做好了准备。

2002年10月,当记者卡梅伦·麦克沃特访问巴格达时,他发现那里的人民“饱受战争恐惧的折磨,被强加的经济困难所包围,对美国感到愤怒,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2002年10月,当记者卡梅伦•麦克沃特访问巴格达时,他发现那里的人民“饱受战争恐惧的折磨,被强加的经济困难所包围,对美国感到愤怒,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

当时的伊拉克人也回忆起他们对爆炸的恐惧,他们回忆起1991年海湾战争。顺便说一句,英美联军2003年3月入侵巴格达期间对巴格达的轰炸,击中了许多先前在1991年瞄准并在此后重建的目标,其中包括3个电信设施。

以美国为首的入侵迅速结束了萨达姆·侯赛因的政权。然而,它也导致了占领和可怕的宗派战争肆虐巴格达的街道,恐吓普通平民多年来。这次有争议的入侵也没有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虽然象征性地推倒萨达姆的雕像标志着暴政时代的结束,但一个恐怖和暴力的新时代很快取而代之。行径和抢劫入侵后不久,包括臭名昭著的伊拉克国家博物馆的亵渎,以及恐怖袭击,比如臭名昭著的谋杀联合国特别代表伊拉克Sergio Vieira de Mello,早期迹象表明,一个安全、民主和繁荣的伊拉克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实现的话。

在萨达姆被推翻前后接受采访的巴格达大学学生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观点,他们认为美国的入侵是对伊拉克及其人民的肆意侵略行为,嘲笑这是对萨达姆暴政的解放。尽管如此,当被问及在旧政权下的酷刑和其他虐待行为时,他们还是承认,如果他们公开表达对独裁者的某些观点,他们将面临监禁,甚至更糟。

尽管这些学生明显属于那个舒适、受庇护的伊拉克阶层,他们受益于政权的慷慨,甚至在制裁期间,但许多在萨达姆统治下受苦的伊拉克人也对美国的存在深恶痛绝。

2003年底,美国联合军种局临时政府决定解散整个伊拉克军队,这也激怒了许多伊拉克人,因为他们在伊拉克战争初期就接受了熟练的军事训练。

汽车炸弹——其中许多是为了使死亡人数最大化而协同制造的——成为了一种致命的恐怖武器,在这10年的其余时间里,它杀死了平民、安全部队和美国军队。2004年9月30日,巴格达发生一起连环汽车炸弹袭击,造成44人死亡,数十名儿童丧生。

同年,伊拉克人对美国在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待囚犯的行为感到震惊,萨达姆就是在这所监狱残酷地折磨并处决了他的对手。毫无疑问,这些虐待的可怕画面助长了反对美国存在的日益激烈的反对派。

美国发现自己有时面临逊尼派叛乱,有时又要与什叶派民兵作战,包括那些忠于伊拉克神职人员穆克塔达•萨德尔的什叶派民兵。萨德尔曾激烈反对美国在伊拉克的存在。汽车炸弹——其中许多是为了使死亡人数最大化而协同制造的——成为了一种致命的恐怖武器,在这10年的其余时间里,它杀死了平民、安全部队和美国军队。

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于2004年12月访问了巴格达,自1924年斯坦利·鲍德温以来,英国领导人就这样做了。他是在大批保安人员的护送下前来的,承认他感到这个饱受战争摧残的城市有危险。

2005年,伊拉克举行了议会选举,并起草了新宪法。伊拉克逊尼派在很大程度上抵制了1月份的选举,投票站成为了攻击目标。他们参加了10月份的宪法公投,主要是为了试图阻止这个他们在旧政权下长期统治的国家的政治转型。

在12月的选举中,逊尼派还声称投票结果是固定的,有利于伊朗支持的什叶派政党。这次选举至关重要,因为它是迈向建立永久性伊拉克政府的第一步。然而,逊尼派并没有直接抵制投票,这给了人们一些希望,即伊拉克的新政治进程能够发挥作用,避免爆发一场全面的逊尼派与什叶派之间的宗派战争。

对于伊拉克首都来说,2006年是特别暴力的一年。伊拉克基地组织在萨迈拉炸毁什叶派圣地阿斯卡里,引发了大范围的宗派流血冲突和暴力冲突。

3月29日,巴格达的太平间官员说,每天在巴格达的街道上发现大约30到40具尸体。今年4月,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宗派暴力导致1091人丧生。

仅在7月,巴格达中央停尸房就接收了1,855具尸体。

11月23日,疑似逊尼派武装分子对巴格达什叶派占多数的萨德尔城贫民窟发动自杀式汽车炸弹和迫击炮袭击,造成215人死亡,257人受伤。

什叶派最终在2006年赢得了所谓的巴格达之战。到那年年底,他们控制了该市四分之三的地区,由于暴力冲突和民兵对以他们的名义发动的基地组织(al-Qaeda)袭击的报复,许多逊尼派被迫离开了家园和居民区。

暴力持续到2007年。

1月16日,巴格达Al-Mustansiriya大学外发生自杀式汽车爆炸,造成65人死亡。不到一周后,1月22日,两枚威力强大的汽车炸弹在巴格达市中心的市场爆炸,造成88人死亡,160人受伤。

2月3日,一辆大型卡车在巴格达市场爆炸,造成约135人死亡,339人受伤。

就在一周后的2月12日,在官方为纪念阿斯卡里爆炸案一周年而举行的15分钟默哀中,三枚汽车炸弹炸死80人,炸伤150人。

当时的伊拉克总理马利基正在发表电视讲话,他在讲话中呼吁在炸弹爆炸时结束困扰国家的暴力,实现国家团结。

同样,仅仅一个月后,在时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Ban Ki-moon)访问巴格达期间,武装分子对巴格达的“绿区”发动火箭袭击,企图暗杀他。就在马利基召开新闻发布会时,潘基文坚称秘书长的访问表明伊拉克正在逐渐稳定。

3月5日,一名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者在巴格达以熙熙攘攘的书市闻名的穆塔纳比街引爆了他的汽车,造成38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同一天,全城发现了30具带有酷刑痕迹的尸体,很可能是什叶派民兵所为,他们更喜欢用电钻折磨受害者。

一周后,三起爆炸袭击了返回首都的什叶派朝圣者,造成47人死亡,35人受伤。

4月18日,针对什叶派占多数地区的4起爆炸造成至少198人死亡。

2007年9月16日,美国黑水军事承包商在巴格达尼苏尔广场护送美国使馆使团时,开枪打死17名伊拉克平民,打伤20人,引起伊拉克民众愤怒,并损害了美伊关系。

2008年1月11日,巴格达的住宅迎来了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第一场雪。

2月1日,两名妇女携带的炸弹在远程引爆,造成99人死亡,200多人受伤。

虽然2008年确实发生了持续的大规模杀戮,但与2007年相比,暴力事件大幅减少。2008年7月,美联社指出,“从2007年7月平均每天160起叛乱袭击,到本月平均每天24起左右。”

此外,文章还说,“在巴格达,每个周末公园里都挤满了和孩子们一起玩耍和野餐的家庭。这在一年前还是不可想象的。”

2008年12月14日,即将离任的布什总统最后一次访问巴格达时,一名与马利基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的伊拉克记者向他扔鞋。

2009年伊拉克的暴力活动还将继续,全国各地全年发生250多起自杀式爆炸袭击。

然而,到11月,战争中的平民死亡人数降至2003年以美国为首的入侵以来的最低水平。

2010年代:更多的冲突、抗议和更美好未来的曙光

2010年代,伊拉克首都发生了更多的暴力事件,整个国家都被打击臭名昭著的伊斯兰国组织的战争所笼罩。巴格达反对政府腐败的抗议活动也有所增加,过去五年给了人们一些希望,即困扰伊拉克的暴力循环可能很快就会结束。

美国在2011年12月从伊拉克撤出了最后一批军队。记者洛丽塔·c·巴尔多(Lolita C. Baldor)报道了此次撤军的低调性质。

动荡和暴力基本上摧毁了巴格达一度繁荣的基督教社区。2010年巴格达基地组织对Saydat al-Najat教堂的爆炸造成40多名教友死亡。这些组织绑架基督徒,导致大多数基督徒企业主逃离首都。本世纪初,仅在杜拉一带就有1.2万个家庭。到2016年,这一数字降至相对微不足道的500人。

她指出,这里没有“任务完成”的横幅,也没有“在近9年的战争中伤痕累累的首都市中心举行的胜利游行”。没有一群欢呼的伊拉克人感谢萨达姆·侯赛因的解放。”基督徒被绑架后,大多数基督徒企业主逃离了首都。

美国军方仅用了45分钟就宣布伊拉克战争正式结束,“在巴格达国际机场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内,在混凝土防爆墙后举行了务实的闭幕仪式。”

作为马利基政府再次证明伊拉克暴力不是永久性的努力的一部分,巴格达主办了2011年3月的第23届阿拉伯联盟峰会。伊拉克伊斯兰国)等武装组织誓言要通过威胁发动恐怖袭击来阻止峰会的召开。

加强了安全措施避免了这种情况,峰会取得了成功。它引人注目的原因有很多。这是第三次在巴格达举行,也是自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和科威特埃米尔本人参加会议以来的首次。

伊拉克政府花费了大约5亿美元来翻新和修复巴格达的酒店,以及对巴格达绿区旧共和宫的全面整修。讨论的主要议题是叙利亚战争和伊拉克对邻国的债务。

在萨达姆·侯赛因被推翻十周年之际,伊拉克人对入侵造成的所谓“新伊拉克”仍然存在分歧。

美联社记者在该市的报道中指出,巴格达“自战争最黑暗的日子以来发生了不可磨的变化”。

巴格达迪人不再因为宗派战争而被迫逃离他们的社区。占主导地位的逊尼派和什叶派社区之间的桥梁已经重新开放。

尽管如此,伊拉克首都仍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的伊拉克人共有的城市。报告指出:“在巴格达几乎普遍的遭到忽视,驾驶吉普车的精英阶层和城市贫民之间存在着隔阂。”

马利基在2010年上半年对反对派的镇压引发了人们对伊拉克政治稳定的担忧。2012年12月,伊拉克安全部队突袭了伊拉克财政部长拉菲•伊萨维的办公室和住宅。伊萨维是伊拉克政治联盟的重要人物。

2013年,针对马利基的逊尼派抗议活动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安全部队日益血腥的镇压。2013年5月28日,巴格达什叶派居住区发生汽车爆炸事件,造成至少66人死亡。这类袭击被视为伊拉克安全局势恶化的一个迹象,因为逊尼派领导的反对马利基政府的抗议活动越来越多。

然后,利用伊拉克的分裂和不稳定,伊斯兰国地占领了伊拉克第二大城市摩苏尔,并于2014年6月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占领的领土上宣布建立自己的哈里发国,象征性地抹去了两国之间的国际边界。

那年夏天,该组织向巴格达挺进,对该市发动了轰炸和迫击炮袭击。在马利基下台之前,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政府拒绝援助伊拉克。马利基确实下台了。2014年9月,海德尔·阿巴迪成为伊拉克新总理。

尽管伊斯兰国在鼎盛时期控制了伊拉克三分之一的领土,而且似乎势不可挡,但考虑到庞大的安全力量,以及数量庞大的什叶派武装分子随时准备为保卫他们的城市而牺牲生命,该组织永远不可能征服、控制并占领伊拉克首都。

2016年7月3日,巴格达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当时伊斯兰国在卡拉达购物区发动了协同袭击,造成340多人死亡,近250人受伤。

在美国的支持下,伊拉克逐渐击退了“伊斯兰国”的威胁,在2017年7月的一场血腥、破坏性的城市战争之后,伊拉克重新夺回了摩苏尔。

那一年给伊拉克带来了新的希望,即折磨该国近20年的暴力循环正在出现缓和的迹象。

帕特里克•考克伯恩在访问巴格达时甚至表示,这座城市和这个国家或许有希望恢复上世纪70年代末两伊战争爆发前的稳定与繁荣。尽管如此,他还是谨慎地保持乐观。

抱怨政府腐败的抗议者在2010年下半年增加了。即使在2015年夏天,伊斯兰国仍然占领了摩苏尔,成千上万的伊拉克人走上街头。

2016年,穆克塔达·萨德尔的支持者甚至进入了这座城市的绿区,鉴于许多居住在这里的精英享受着与世隔绝、奢华的生活,许多伊拉克人讨厌绿区。

去年10月,最严重的抗议活动开始了。安全部队和伊朗支持的准军事部队试图用蛮力镇压他们。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冲突已经造成至少600人死亡,18000人受伤。

抗议的伊拉克人要求结束自2003年以来猖獗的腐败,建立更具代表性的政府。目前还不清楚2003年后的当权派是否能向他们提供足够的妥协,或者如果抗议活动持续下去,伊拉克是否注定会发生革命——其后果将是非常不可预测的。

在2020年1月3日,美国在巴格达机场附近的一次空袭杀死了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的境外圣城军指挥官索莱曼尼和伊拉克卡塔伊卜真主党民兵领导人Abu Mahdi al-Muhandis。

伊拉克人谴责了这一行动,并呼吁完全驱逐美军。美军于2014年返回伊拉克,帮助训练伊拉克军队抗击伊斯兰国。

伊拉克人担心他们的国家将再次遭受美国和伊朗在伊拉克领土上的代理人战争升级的后果。

到2010年代末,巴格达的人口达到了1000万。按照这个速度,到2035年,巴格达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

“炸弹偶尔会爆炸,紧张局势依然存在,但这些天巴格达感觉更正常了,甚至充满了活力——尽管到处都是警察、军队和民兵在战斗中牺牲的‘烈士照片’,”2019年1月向《卫报》报道。

报告介绍了一些新项目,包括正在首都各地兴建的住宅楼,其中很多是为城市的新中产阶级建造的。

一如既往,伊拉克及其首都的未来是无法预测的。虽然有一些令人鼓舞的迹象表明,过去30年没有出现的繁荣和稳定可能会使更多的不稳定和暴力的可怕幽灵卷土重来,但正如这段历史所表明的那样,这是不容忽视的。

特别声明

本文为自媒体、作者等湃客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