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达沃斯，美国总统特朗普依旧在“扮演”特朗普。无论是行前高喊“我们是宇宙第一”，还是在演讲现场大秀美国经济“成绩单”，事实是内忧外患不断，他太需要在这里听到一些掌声。或者更现实一点，能够有效地展开“危机管理”。问题是，达沃斯会是他期待的舞台吗？

特朗普演讲现场，路透社视频截图。

这场特别致辞，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竞选演讲。讲台前安放着一个被精心测量好距离的提词器，好让主讲人看起来更像自然流畅的即兴演说。虽然迟到了一会儿，特朗普很快进入角色。演讲的内容经过精心设计，他在论坛上连用4个“不可想象”回顾任职以来美国新增就业机会、工资增长等方面的“改善”，还重点肯定了自己对于美国贸易的重塑。总之，一切富有感染力的描摹都是为了告诉世界：只有特朗普，才可以让美国再次伟大。

特朗普认为自己的演讲“很受欢迎”。但是观众的反应透露了一切：整个演讲过程鲜有掌声，不仅如此，在他屡屡自夸的时候，台下还时不时爆发出轻声的哄笑。

这场演讲完全展示了特朗普对于危机的理解——那就是假装没有危机。然而他似乎忘记了，他今天的听众是谁。就在演讲结束后不久，达沃斯会场出现了一份由诺贝尔奖得主、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制作的“事实清单”，用数据反驳特朗普所谓的“政绩”是如何不靠谱。还有经济学家马上在社交媒体上指出事实性错误，称最近的美国经济增长低于长期平均水平。

事实上，作为全球化的象征，达沃斯论坛从不是特朗普喜欢的舞台，他对达沃斯的记忆一点不美好。一开始，他自信满满，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后的美国。人们还记得，前年特朗普政府几乎全员出动，来到阿尔卑斯山脚下。然而那一次，喊着“美国好，世界才会更好”的新总统没刷到任内首秀的主角存在感，反而遭到全球精英的无情群嘲。去年，这个聚会则成了美国“宫斗”的“牺牲品”，政府关门危机中的特朗普撇一撇嘴，成了当年因“家事”集体缺席的西方领导人之一。

特朗普也许忘记了，“达沃斯人”对他的印象可能更糟糕。在全球化和自由贸易中获益匪浅的各界精英，每年都云集于这个景色怡人的度假胜地。他们热衷于谈论经济、政治和其他热点议题，寻求合作解决之道。但对于这位美国总统的到来，很少人知道该期待什么。他显然是个格格不入的“圈外人”，意味着更分裂的讨论和更难以收获的共识，也许还有来自当地瑞士人的抗议。

尽管如此，这不妨碍他到达沃斯“做生意”。美国代表团的名单透露了特朗普的“小算盘”。团长是财长姆努钦，成员包括商务部长罗斯、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劳工部长斯卡利亚、交通部长赵小兰，以及“第一女儿”伊万卡夫妇。这样“软硬兼有”的阵容似乎表明，特朗普打算收拾心情，与全世界“好好谈生意”。此时此刻，他太需要斩获一些具体的“成果”，来说服国内选民投上关键一票。

但更有可能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就在他发表致辞的第二天，针对特朗普的联邦参议院弹劾审理将在华盛顿展开。美媒报道称，登上飞往瑞士的“空军一号”前几天里，特朗普在他的海湖庄园，曾“公开和私下”里，都对即将到来的参议院审判进行了“痛苦的抱怨”。看起来，“后院起火”的戏码似乎难以避免。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特朗普来说，最智慧的做法，是从历史中寻找危机管理的办法。正如英国剑桥大学教授玛丽·比尔德在达沃斯论坛所说的那句话：历史不会解决问题，但是它有助于以更复杂和微妙的方式思考世界。回顾这些年，五十岁达沃斯论坛最动听的历史故事，就是让合作精神和全球治理理念受到广泛认可。这是达沃斯论坛能保持长久魅力的秘诀，也是眼下的特朗普总统最应该补上的“危机管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