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娜拉的出走”在西方社会中引起巨大争议。一百多年后的今天，《玩偶之家》是否仍具有现实意义，引发观众的共鸣与深思？答案显然是肯定的。近日，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艺术剧院上演的《玩偶之家》再次获得了观众的掌声和热议。

“重温易卜生。从《海达高布乐》、《人民公敌》到今天的《玩偶之家》，穿越时空依然张力十足，这就是经典的魅力。”“#玩偶之家# 今日份的快乐源泉。女性想要自强，就要学会自我。”“婚姻关系被扭曲，丈夫是至高无上的教主，妻子如祭台上的祭品。她虔诚，恐惧，自我牺牲，自我毁灭……”“看完感觉这是一部对于当代女性而言十分现实的剧。当我打开搜索页时，却发现已经是百年前的剧本了，这似乎是本剧最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微博上，网友们的思考与回味，再次印证经典经久不衰的魅力。而如何让经典作品与时代精神相契合，符合当下受众的审美，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主创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不论排经典还是排原创，我只能也只想讲我们自己的故事、我们所处时代的故事。这一版《玩偶之家》，是中国的，也会是当下的。”导演王欢认为，在每一个时代被重新翻开的《玩偶之家》，都应该有它的不同。“易卜生自己并没有把《玩偶之家》仅仅定为一个‘女权主义’的作品，这版《玩偶之家》，我想探究‘婚姻’，在人自己亲手建立的‘最亲密关系’中，如何看得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那扇砰的一声关上的门”至今还回响在世人心中

《玩偶之家》是挪威剧作家亨利克·易卜生（Henrik Ibsen）首个引起轰动，时至今日也是他最有名、最有代表性的剧本。作品与观众共同探讨了这样一个话题：拥有美满的婚姻、可爱的孩子、宠爱自己的丈夫、可以倾诉的朋友……生活，是否就会因此而圆满？

该剧故事讲述了丈夫海尔茂即将升任银行经理的消息，让这个被拮据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家庭终于迎来了转机。妻子娜拉所有的梦想，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但就在这个圣诞夜的前夕，叩开家门的不是圣诞老人，而是柯洛克斯泰——几年前娜拉为了救海尔茂的性命，通过伪造字据向柯洛克斯泰借债。柯洛克斯泰为了保住自己银行里的职位，威胁要向海尔茂揭开这个秘密；而随着这个秘密被逐步揭开，娜拉长久以来的幻觉被层层剥落：在海尔茂面前，她从来没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而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那么，玩偶最终能否离得开她的“玩偶之家”？

出版之初，由于对当时的欧洲人而言，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婚姻的契约更神圣，因此《玩偶之家》对婚姻的描写，引起了极大的争议。由于娜拉离家出走与传统行为和戏剧惯例的背离，她在离家时砰的一声关上门的行为也已成为该剧的代表。在1905年出版的《打破传统》（Iconoclasts）一书中，美国作家詹姆斯·胡内克（James Huneker）赞誉“那扇砰的一声关上的门在世界的屋顶上回荡。”

1879年，该剧剧本刚出版两周，便在丹麦哥本哈根上演了，并引起轰动。之后几年，该剧分别在挪威、德国、英国得以上演。“五四”新文化运动期间，中国也开始上演了《玩偶之家》。1918年《新青年》还特别出版了一个“易卜生专号”，使中国人知道了西方有个女性名叫“娜拉”，她敢于反抗性别歧视并勇敢地离家出走，最终摆脱了受制于夫权束缚的“玩偶”命运。在此期间，鲁迅、胡适、茅盾三位“五四”新文化运动先驱，也分别从各自的不同角度对《玩偶之家》进行了解读和价值评判，折射出了他们当时对女性解放思想的新思考。

因为上话版《玩偶之家》，他们甚至爱上了安福路的梧桐树

多年来，《玩偶之家》已成为世界各大剧院争相上演的经典剧目。而2019年底上话演绎的版本，作为导演王欢于《情书》《欲望号街车》之后在上话执导的第三部作品，2020年该剧再度回归，并且从小剧场搬到大剧场，对于导演王欢来说“这既是一个试金石，也是一个磨刀石。”

而实际上，从11月28日回归上话舞台后，《玩偶之家》也再次得到了观众的认可与喜爱，连上话所处的安福路的梧桐树都被“爱屋及乌”。网友“吉他手爱丽丝”就点赞：“舞美、灯光、场景、服装、音乐、演员，都很棒！超级好看！不虚此行。深秋的上海，干净的感觉，喜欢安福路的梧桐树。”

网友“有只肥瑾叫Kelly”则在微博表示，“上话《玩偶之家》太好看了。 舞美道具都很有巧思，最后折叠合起来的舞台和娜拉出走时行李箱掉落的有生命的苹果真的都太妙了。”

被网友大赞的舞美空间在剧中被设计成了一个“家”：客厅、卧室和书房之间没有分割，六位演员自由穿梭其间，全程在场，没有人真正走出过这个空间。而当女主娜拉的秘密被揭开后，整个空间在舞台装置的作用下开始扭曲变形，地板升起、家具纷纷坠落、演员被悬挂在半空——易卜生原剧本里的那扇触手可及的门变得触不可及…… 

除了舞美道具，该剧的演员也都是“实力派”。曾在《太太学堂》《电话谋杀案里》《欲望号街车》等经典剧目中担当女主角的年轻一代“实力小花”龚雨航饰演妻子娜拉；在《半生缘》《枕头人》《怀疑》等大热作品中担当男主角的国家一级演员沈磊饰演丈夫海尔茂。此外，原江苏省话剧院院长、国家一级演员杨宁饰演的阮克医生，上话演员温阳饰演的克里斯汀·林丹，上话演员蒋可饰演的尼尔·柯洛克斯泰，上话演员尤美饰演的海伦。他们的表演也获得不少观众的点赞。

据悉，该剧将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持续上演到2020年12月13日。